【故事梗概】红娘进房,张生迫不及待地问她,小姐昨夜听了琴,可有什么话讲?红娘就说了“白头相守,不负知音”八个字,张生听了激动得流下了热泪。于是就托红娘带书信给小姐,开始红娘不肯,张生再三请求,红娘才答应。于是张生立刻写了书信,交给了红娘。
【细节赏析】与上回书一样,本回书主要是张生与红娘两个人的对话,情节平平,没有什么起伏。张生一边问红娘,听琴之后,小姐有什么话说?一边想,假使小姐和夫人一样也变心的话,我立刻转身就走;假使小姐没有变心,那就是夫人赶我走,我也要赖在这里。这一句话,表达了张生的态度是十分理智的,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。
接着红娘对张生说了一句很关键的话,她说,夫人赖婚,最后能不能赖成,还要看你自己。如果你今后进京赶考,能取得功名,那时回来再娶小姐,夫人哪有不允之理。
张生听了觉得有理,就说我要请小姐来书房,我与她一谈衷曲。红娘知道小姐是不可能做出这种越规的事的,所以一口回绝。张生又提出要红娘带书信给小姐。
红娘说,你与小姐的事,只可你们两人知道(意思不要涉及到第三人)。你要带信给小姐,就要把带信的人也瞒过去。刚才我给你带口信,我已经承担了很大风险,还要带书信,这是万万使不得的,若被夫人知道,这还了得?
这时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冲突。张生见红娘不肯带信,心中一急,忙中出错,就说了句“事后我有金银重酬”,红娘一听就生起气来,这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。张生这才发觉自己错了,连忙向红娘赔罪,就说你是天下第一个热心人,我是个没脑子的穷读书人。一边说一边用拳头打自己头,一连打了好几下。又说,我要打到姐姐饶恕了这个狗头为止。红娘见张生如此的傻样,气就消了大半。红娘便说,信我可以带去,我只当不知此事,如若小姐不看,那也枉然。张生就说,带不带是你的事,看不看是她的事,成不成是我的事,那怕小姐不看,我也绝不抱怨于你。接着就取出文房四宝,立刻写信。
【方言解读】本回书中,杨先生没有说到苏州谚语。
【唱篇欣赏】与上回书一样,杨先生用俞调唱张生,用杨调唱红娘,由于差别不大,所以要仔细听,才能区分出来。
不知是审美疲劳,还是杨先生少了一点情感,这两回书,好像没有前面几回书精彩,不知大家有没有与我同感?电台里录音的效果肯定不如在书场里好,因为面前没有观众,所以演员不容易产生激情。
红娘(杨调):你昨夜东墙一曲琴,小姐是回楼独对一靑灯。默无一语低头叹,难画难描一种情。一度伤心一度恨,一声声只恨她老娘亲。说道婚姻一世终身亊,一语如何便赖婚。小姐是一片真心无二念,唯拚一死报君恩。幸有我红娘一言来劝慰,让我把一句知心说话来告君听。
张生(俞调):听到一言心一痛,一行行泪珠湿衣襟。
红娘(杨调):她初听不识琴中曲,但觉凄凉哀怨深,令人儿愈听愈酸辛。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那得几回闻,这旧调新腔不知甚曲名?后来是相如所作求凰曲,你拨弄琴弦挑动我女主人,果然是人间尚有卓文君。你不该背后把千金怨,故命我特到西厢来表一表明。小姐说曲未终时琴忽啸,必有风波意外生,所以昨宵焦急到如今。
张生(俞调):我一日浑如度一年,两番好亊不成全。看到那三更灯火情尤乱什么样的八字人六亲无靠,听那四壁虫声夜不眠。五鼓敲残披衣坐,六亲无靠闷恹恹。昨宵我七弦琴谱相思调,害得她八字眉颦半夜天。我九曲回肠肠若断,十分心亊对谁言。百无聊赖唯流泪,所以千万叮咛要你可怜。(这段篇子从一唱到十,又从十唱到百千万,很有意思。)
红娘(杨调):相公啊,你万语千言郁胸怀,百端情绪且丢开。你十年牕下曾苦读,九天雨露降今番。先要有八斗才情勤攻读,七步成章的子建才。方能够六尺奇男成大器,去争一顶五花官诰来聘裙钗。我家小姐是四月以来神恍惚,三歺茶饭下喉难。两奌酸辛泪不干,一心指望你锦衣归。(这段唱篇,与上面正好相反,从万千百唱到十,又从十唱到三二一。)
红娘(杨调):谢金银三字才出口,气得红娘泪满腮。一阵酸从心上起,又羞又怨又伤悲,苦笑连连唤秀才。我失敬你石崇再世称豪富,你大财翁照顾小丫环,只怕我穷相生成消受难。承赐金银我当不起什么样的八字人六亲无靠,待我换一个人生转一个胎。再相逢替你把书信带,我今生没福再当差。我虽然名列青衣队,却懂不得籴甚么米,买甚么柴,十余年从未受饥寒。我一不是点翠穿珠的老妖怪,二不是倚门卖笑的活招牌,你这财主人与我没相干!我是穷骨头偏生有穷志气,尽敎穷死也心甘!谁料你布施金帛来侮辱我,怨只怨瞎眼的红娘最不该,竟被你卖弄家财来轻视俺。红娘是话未完时掩面哭,泪珠儿湿透了薄罗衫。 张生是自悔失言大不该。